Yeon

李楷灿｜熠星

*HaeChan生贺

前言：

他身上可能生着一种特殊的物质，让他在人海中熠熠发光，好多人看见他，好多人爱着他，好多人围绕着他，可我并不为此难过，因为这光消失之后，只有我找得到他。——孙黯《Remix混音人生》

每次不管什么课，李楷灿和黄仁俊都会明目张胆地趁着老师不注意做小动作，非要打对方一两下才过瘾似的。一下课，他们两个人就掐起架来，打打闹闹像两个疯子，从教室打到室外的长廊上，你追我我追你，你甚至都怀疑他们俩是什么小学生。

可你转念一想，难道这就是你最近在看的一本耽美小说中的欢喜冤家？你坏笑着摸摸下巴琢磨着他俩谁是攻谁是受，突然觉得脑袋一疼，不知道是谁在你头顶敲了个毛栗子，你愤怒转头寻找“罪魁祸首”，一扭头就对上站在你后面的李楷灿半眯的眼睛。

你不满地鼓起腮帮子，瞪着李楷灿，企图还手，李楷灿虽然皮肤有点黑但长得很帅，可是现在在你眼里，只剩下欠揍。你猛然站起身踮起脚尖，伸手想要还击，没成想被李楷灿一只手轻轻松松按住脑袋，使得你碰不到他的头。

李楷灿淡淡道，“还想还手？”

“你脸上脏了，我帮你擦擦。”你随便找了个不像样的借口想唬他。

“小骗子，还想骗我，想还手你还嫩了点。”李楷灿一脸臭屁地说着这话，一边占据有利的身高差揉揉你的脑袋，你的头发被他一通揉乱成了鸡窝头。

你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要跟李楷灿一般见识，打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快上课了，快回你位子上去。”

李楷灿极有眼力见地看出来你可能是有小脾气了，悻悻然地回到座位上。

你是随父母工作的变换来韩国留学的，虽然来了有近两年了，韩语讲得也还不错，但是上课听着老师用韩语讲难懂生涩的数学，你实在是头疼，脑内一边听还得一遍翻译成中文再理解，你听得头昏脑胀，可你听不懂但还是乖乖地认真照着老师在黑板上写下来的抄在笔记本上。

你誊抄得正认真，一支中性笔戳了戳你挺直的后背，一个小纸团轻轻砸中你的后脑勺掉在你脚边。你没有回头，翻了个白眼，明明就坐在你后面，这么近还传小纸条，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李楷灿那家伙。

你俯下身捡起小纸团，偷偷摸摸地抬头看了眼正好背过身子写板书的数学老师，展开被李楷灿揉得皱皱巴巴的小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不要生我气，打你是因为谁让你你在意淫我和黄仁俊？！下课请你吃东西，小卖部随便挑。不要生我气了…ㅠㅠ”最后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正在哭泣的小熊。

你一惊，意淫他俩这都能被李楷灿看出来？莫非他有读心术？

话说这个小熊画得真的是有够艺术的，李楷灿你很有美术天赋。

你一抬头正好对上老师询问大家有没有听懂的视线，镇定装蒜地点点头表示听懂了，接着装作在记笔记的样子，在纸条上咻咻写下回复:“原谅你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意淫你俩的？”

你快速回过头把小纸团丢到李楷灿桌子上，你就听见背后的李楷灿看到你写的话无奈地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他“如法炮制”地重新扔给你，你就看到纸上写着“因为你猥琐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好不好。”还画了个鬼脸。

李楷灿这家伙！碍于在上课，你不好发作，不然你早就暴打李楷灿了，你把手里的小纸团当成李楷灿狠狠地揉捏。

你和李楷灿一前一后互相传小纸条传得起劲，殊不知你们的这些小动作全被站在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看得一清二楚，老师毫不留情面地把李楷灿叫出来上黑板解题，你不用回头就能想得到李楷灿现在肯定苦着个脸，他磨磨蹭蹭地还没有上台。

你见他被点，第一反应是想给他打掩护。你看了看他要答的题，还好不是特别的难，是你能解出来的程度，你唰唰写下解题思路微微偏过头把小抄塞他手里。

李楷灿紧紧捏着你给的答案上去解题，手心里的汗快浸湿了你给的纸条，也不知道他是紧张题目还是在因为你的下意识掩护他而心动。

等他在黑板上流畅地写出解题过程，数学老师奇怪地“咦”了一声说，“你怎么会的？有人帮你？”

你坐在下面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是了，李楷灿数学基本都是瞎蒙瞎写的，怎么可能会这道题？同学们都开始起哄，说什么“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你心脏砰砰跳，老师见大家来劲开玩笑，笑了笑感叹道，“有女孩子喜欢真好啊。”

“没有，老师，是我喜欢她。”李楷灿轻声地说，可声音实在是太细微了，教室里充斥着同学们的起哄声，闹哄哄的，只有坐在讲台第一排正中间的同学听见了李楷灿像是喃喃自语的回答。

数学课一结束，李楷灿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黄仁俊打闹，他坐在后面朝你背上呼了一巴掌，“嘿，去不去小卖部？说好的我请你。”你愤然转身用力拍了他肩膀一巴掌还给他，愤愤地说，“去，怎么不去？我要吃穷你。”

你们的座位都是一人一位，同桌之间隔着一条小过道走廊，坐你旁边的黄仁俊头凑过来用中文跟你说，“给我带个面包呗？”

你比个“OK”的手势并且问他，“老样子是吧？巧克力味的？”黄仁俊点点头。

高三课间休息的时间不是很久，所以得速战速决快去快回。

你拽着李楷灿就往学校小卖部冲，他勾着你的肩膀像个大哥搂着小弟一样，你嫌弃地挣脱开，“这姿势像什么狐朋狗友一样。”

李楷灿听了你这句话咧嘴笑了，直接拉着你的手腕牵着你走。

小卖部什么都有，你搜刮了好多好吃的，没忘记了黄仁俊托你带的巧克力面包。

李楷灿看你拿了两购物筐的零食，只觉得钱包在向余额0招手。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说请这只猪吃零食的？李楷灿扶额悔不当初地想。

你摊开手掌示意李楷灿把他的校园卡给你，李楷灿看了眼收银机上的总金额，不情不愿地掏出饭卡递给你，你用力抽出李楷灿死死捏住的校园卡，爽快地递给小卖部阿姨刷。

李楷灿对我可真好，不愧是我好兄弟。你美滋滋地想。

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啊。一旁的李楷灿哭丧着脸打算剩下来的几天天天吃泡面了。

你哼哧哼哧提着两大袋子刚走出小卖部没多远，李楷灿看不下去，“行了，给我吧，逞什么强？瞅你喘的跟拉风箱一样。”说着就接过你手里的两大袋子零食。

李楷灿，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黄仁俊学东北话吗？！你瞅你说话一股子东北味儿！

黄仁俊:？

“不重吗？”

“一点也不重啊。”李楷灿的手指都被塑料袋勒得充血了，却还要嘴硬。

你觉得他傲娇得有点可爱。

你和李楷灿前后脚拎着两大袋子零食一回到教室，黄仁俊就直接不客气地在袋子里拿出他的巧克力面包，利落地撕开包装袋吃了起来，看到数量之多的零食，毒舌道，“你俩买这么多喂猪啊？”

“全是这头猪买的。要说喂猪也就是她这只猪喂自己。”李楷灿甩甩酸胀的手臂一屁股坐回位置上。

你不服气地反驳他，“谁说的？我还给你买了你爱吃的呢！”你翻出你给李楷灿买的零食放他桌上，瞬间他的桌上满满当当的。

李楷灿愣住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零食？”

“那当然了。”你扬起头自豪道，“不要太感谢我，虽然这是用你的钱买的，但我也不会白吃你的，我也不会一个人吃独食呀，我有零食吃你必须也得有啊。”

李楷灿听你这么说觉得你真的是太可爱了，被可爱到摸了把你柔顺的及肩黑发。

“吃，你随便吃，我养你这只猪。”

黄仁俊在一边啃着面包看着你们两个上演的青春校园电视剧，了然地笑笑，看来得给他们推动一下了。

“珍妮，我给你面包的钱。”黄仁俊凑近你作势要掏出手机给你转账。

你连忙摆摆手跟他解释道，“这是用李楷灿的钱买的，你转给他就行了。”

李楷灿见你们用中文有说有笑的样子，听又听不懂，但是亲密的模样很碍眼。便出言，“不用转我了，就当请你的。”说完就埋头趴在桌子上装睡。

面包可以请你，但她不可以。

黄仁俊见李楷灿萎靡的样子，让他吃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还得看你自己了。

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

最近一段时间你总是感觉同学们都在与你远离保持距离。你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原因之一是你有次问前桌女孩子借个梳子，她眼神躲躲闪闪的还找借口，话里话外你听得出来就是不想借给你，那倒是问题不大，可你后来分明看见她借给另一个女同学，你瞬间感觉你被“排挤”了。

这只是冰山一角，凤毛麟角中的微不足道的细小一件事，所以事情累积在一起，事实告诉你，出事了。

不仅如此，走在校园里，还有不认识的别的班同学在你背后指指点点好像议论着你什么。你摸不着头脑感到莫名其妙，寻思自己平时安分守己，怎么会突然间就被大家“孤立”了？

你想装作不在意，不去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是同学们突然疏远你也就算了，还在背地里出言怂恿跟你玩的李楷灿和黄仁俊离你远点，这是黄仁俊告诉你的原话。

你问黄仁俊为什么李楷灿不和我说这件事，他表情一改平时的轻松甚至有些严肃地说那家伙估计是担心你听了会不开心、想太多，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李楷灿最近很不对劲，一放学就背起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还时不时打着病假的旗号早退，你半是担心半是好奇他到底搞什么幺蛾子，决定放学后跟着他去看看他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你尾随跟着脚步匆匆的李楷灿，李楷灿会频频四周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警惕性很高，你不得不藏起来隐匿住身子躲过他的视线。

李楷灿从繁华的街道拐角闪进了一个几乎无人问津的小巷子，你在巷口扒着墙偷看巷子内的情况，只见李楷灿和约十个人而且一看就不好惹的小混混对峙着，他将书包重重地摔在地上，质问对方站在最中间领头穿着你们学校校服的女生，“是你在校内散布西珍妮的谣言吧。”

原来应该是疑问句，但他却用上了肯定的语气。

你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不会吧…难道他最近这几天神出鬼没是一直在调查同学们为什么会疏远我的原因？

那女生不可置否，大声朝他吼，“李楷灿，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跟我约架？我也喜欢你啊，你却天天围着西珍妮那个贱女人一个人转。”

她说着说着情绪渐渐激动，眼睛都红了，李楷灿视若无睹，他就当那女生后面站着的几个打手不存在似的，继续和她叫嚣，“你要么跟西珍妮道歉，要么就澄清谣言。”

那女生不屑地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觉得可能吗？既然你满口都是西珍妮，那我就让他们打到你闭嘴。”她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小混混们上，李楷灿丝毫不慌地摆出接招的姿势。

你见此情形，生怕李楷灿被他们这么多人揍个半死不活，再也坐不住了，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对方那群小混混们还没反应过来，冲进去不等李楷灿作反应，一把拉住李楷灿的手就跑，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拽得李楷灿整个人一趔趄。

李楷灿一看是你，反转主动权，反手握住你的手带着你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你们俩顺势藏身之内。

可这小胡同说是胡同，但两面墙之间的空隙太过窄小，你们俩挨在一起，紧贴着彼此的身体。李楷灿略显紊乱的呼吸轻柔地喷在你的脖颈处，使得你感觉有些痒痒的，你不由得动了动身子，想要伸手挠一挠。李楷灿声音暗哑地开口警告你，“别动。”你的脸在黑暗的胡同里忽地变红。

准确来说，你们俩现在的姿势是李楷灿因为比你高很多，整个身子是压在你身上的。你甚至可以隔着薄薄的衣物感受到他的心跳――他和你一样的紧张。借着太阳投射进胡同里的一丝丝微弱的光线你甚至都可以数清楚他有多少根睫毛。

李楷灿眼神游离，但嘴角带着笑意，不自然地问你，“你怎么跟来了？”

“我…我跟着你来的。”你底气不足地回答他。

他手掌垫在你脑后，眼神凌厉，“你跟踪我？”

你一听他这严肃的语气感觉不妙，你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正经的模样，紧张地捏着书包带子，正想要开口解释，“我…”

像是被你呆呆傻傻的样子逗笑，李楷灿绷不住假装生气的表情，笑得头埋在你颈窝，肩膀疯狂抖动，“我跟你开玩笑的，看你都被吓傻了。”

你气恼手指轻轻一戳他腰窝，李楷灿身体一僵按住你在他身上作祟的坏手，“说了别动。”

这下你彻底不敢动了，嗫嚅着小声问李楷灿，“所以你最近一放学就走都是在调查是谁在背后造我谣？”

李楷灿闻言没有了刚才和那女生对垒的嚣张气焰，结结巴巴回应你，“你…你知道了啊…谁让她造你谣还传得那么难听。”越说还越小声。

“那你也不至于一挑他们那么多人啊，要是我没有跟来的话，我看你会被揍成猪头脸。”你没好气地戳他额头教训他，“下不为例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跟我妈似的。”李楷灿调侃你唠叨的样子像极了他妈妈。

那帮家伙应该是没追来，你们俩躲在狭窄的巷子里不知道有多久。

李楷灿一手牵着你的手出了巷子，一手替你背过你一直背在肩上的书包，“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被李楷灿湿热的手掌牢牢握住，脸颊迅速绯红。

这一路上，你感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质发酵，心口种下的芽沉寂了数十年终于破土而出露出了尖，颤颤巍巍地探出了头。

李楷灿把你安全地送到家门口，没有立马转身离开，你和他傻傻地站在你家门口，他不似往常一般活泼与你插科打诨，安静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也不开口。

在双方的沉默下，李楷灿可终于开口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放学后跟我约会，机不可失噢。”顿了顿，“就在明天晚上。”

你没有任何考虑，几乎是他一说完立马点点头，转身就掏出钥匙开门冲进家门。

当晚，你罕见的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部都是李楷灿，直至凌晨三点多才渐渐睡去。

失眠的也不止你一个人。

熬夜一时爽，早起火葬场。

睡得晚还得早早爬起来上学的你算是深刻理解了这句话，一早起来因为缺觉导致你眼睛又干又涩又痛，你不得不滴了几滴眼药水才去学校。

你到教室的时候，李楷灿的位置还是空着的，黄仁俊一看到你双眼底下乌青的眼圈吓了一跳，“嚯，你这是昨晚做贼去了吗？”

“我昨晚失眠了，都怪李楷灿那小子。”你恶狠狠地把书包“哐”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趴在书包上就开始补觉。

“俊俊，那家伙来了也别让他叫醒我。”黄仁俊满腹疑惑但看你在睡觉也只能闷在肚子里不问。

你趴下没多久，李楷灿就来了，黄仁俊玩手机玩得正起劲，想抬头跟他打个招呼，这一看不要紧，嚯，好家伙，又一只从动物园跑出来的大熊猫。

黄仁俊默默收回了僵在空中想要和他打招呼的手，心道，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李楷灿草草和黄仁俊说了句早，也趴在课桌上补眠去了。

平时上课和他扯皮的两个人都睡着了，黄仁俊无聊得要命。

黄仁俊心里苦但仁俊不说。

你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了两节自习课，睡醒了整个人都傻了，呆坐在座位上五分钟才清醒。

“你可真能睡，两节课过去了，课上那么吵亏你还睡得着。”黄仁俊冲你比了个“你Neo”的手势。

你回头看了眼后面，“李楷灿呢？还没来？”

“他睡了一节课就翘课了，翻墙走了。”黄仁俊一脸儿大了不由娘的惆怅叹了口气。

“那看来今天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俊俊。”你“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黄仁俊一脸嫌弃，“Stop，你别来这套。”

“不是，今天有小测，你懂的。”你打断他。

“…锁喉警告。”

说好的约会，李楷灿竟然早退，又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难道是去PC房打游戏了？你不开心地瘪瘪嘴向校门口走去。

远远地你就看到校外马路对面有个人跟你挥手，你眯眼才发现竟然是李楷灿，定睛一看他的装扮，不是吧，也太骚包了吧。

你加紧步伐走出校门，在李楷灿面前站定，视线不住地上下打量他这幅打扮。

李楷灿穿着黑色碎花衬衫，微微解开两个扣子，小麦色的胸膛微敞，耳垂上戴着闪闪的晃眼的耳钉，整个人倚在身旁的机车上，拽得要命，你离他站得近，甚至可以闻见他口中嚼的口香糖是薄荷味的，眼睛比晚上的星星还要亮。

他作势伸出一条胳膊拦住你耍狠，学着TVB港剧里的粤语腔调一字一句地问你，“你到底中唔中意我？”

冒尖的嫩芽终是遇见了她的太阳，太阳给她充分的光照，使得她最终成为了路边花丛中最璀璨夺目的一朵野玫瑰。